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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苏晴抱在一起，这样一幅情形看上去有些奇怪。

床上躺着的是外人，站在门外的是妻子！

可是，这个妻子，却没有面对这一幕愤怒的权利。

我能看出妻子的极力隐忍：她手攥得很紧，指节已经白，嘴唇用力抿着，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分的绷紧显得有几分扭曲。

我猜想，如果她本来不知情，也许早就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冲我们砸过来了……

苏晴看了一眼妻子，脸上没有一点慌乱——甚至连尴尬都没有！

她抬起头，在我脸上亲了一口——很自然，既没有做作也没有向妻子炫耀挑衅的意思。然后问：“你回来了？别在意，我只是这么一说，就像你和高亲热的时候一样，就算当时再亲密无间，也不会把那些话当真的。”

妻子全身一震，脸色一下子变了颜色，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，往后退了一步，然后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门框。

这是第一次，当着我和妻子的面，将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纱撕破了，真相顿时毫无保留地摊在我们之间。我不知道苏晴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些，她的话像刀子戳在了我心上——心在那一刹那痛得无以复加！

瞬间，照片……视频……高小人得逞的眼神和那种如愿以偿的得意表情，都马上和门口那个修长玲珑的身形熟悉的面孔联系到了一起！

现在的妻子，看上去那么贤淑，甚至柔软得不堪一击，无论怎么想像，都不能想像出曾经就是她，就是在我现在躺的这张床，和一个在平日里她甚至连一眼都不会多看的男人，无数次地纠缠……

“出轨永远都是这样……”

苏晴的声音平静如水：“一对男女只要亲热，都会凭着本能让接下来的过程顺理成章，会说违心的话，会用连自己都奇怪的表情，对女人来说，甚至连身边的男人是谁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！我和你丈夫所说的话，跟他对你说得话没什么区别，都是床底之间的戏语，就像偷情的人总是会说我爱你，你如果把那爱当成是承诺，就太可笑了……”

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——如果不是竭力控制，我的愤怒会冲垮堤坝倾泻而出。

然后对着门外的妻子说了一句：“我还没完，你要是不想看，就过会儿再进来。”

妻子又退了一步，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，看样子她似乎的确想要避开。不过犹豫了一会以后，还是走了进来，随手关上了房门，走到了床和暖暖的小床之间，用身子挡住了睡梦中的女儿。

我继续和苏晴纠缠，或者，我有一种向她证明什么的意图，又或者我是要给她更夸张的震撼。

苏晴没看我，她的脸向着妻子的方向。

我狂野如狼，和以前跟妻子亲热不同，我像是在摧残苏晴，仿佛她不是个亲密的情人而是我的对手一样！

我想我的脸一定十分狰狞，甚至是癫狂的，因为我能从妻子的目光里窥到惊异和恐惧，那是在我面前从来都不曾流露出来过的。

我想，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经历：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拥抱亲热。

或者，同样很少有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：自己的丈夫在眼前和别的女人亲热，而自己却孤单地站在床边看着。不知道她此刻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，哀怨……揪心……愤怒……抑或是悲伤！

我有些麻木，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手术台前，正在做一场已经预演过无数次的手术，一刀下去，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，病变的器官，丑陋扭曲，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恶心。

我们都是病人，我们都病入膏肓无可救药，我们总是不明白这个世界有多疯狂和变态，人们装模作样地寻找秩序，却不知道自己原本就是扭曲凌乱的。

妻子难堪地站在那里，像个引火烧身的孩子般无助，楚楚可怜又惶恐无措，她始终没有面对床，而是把目光盯在墙壁上。

那里，是我们巨大的结婚照，里面的我英姿勃，里面的她妩媚美丽，洁白的婚纱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罩在里面。婚纱，对一个女人意味着规则，将自己允许给指定的男人独享。现在规则被打破了，我们开始游离于规则之外，再也无法掌控方向，谁也不知道，最后的终点是哪里？

时间，对三个人来说，过得都一样的慢，但终于还是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
结束后，我打开床头柜，从里面拿出烟，抽出一支点燃，深深地吸了一口——却被呛到了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。烟，是苦的，涩涩的，有种冲鼻的感觉，眼泪差点被被逼出来。

苏晴这时候做了件连我都没有想到的事情：她侧过身来，坐在我腿上。

妻子皱着眉，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不屑。突然我就被她的这种表情激怒了，她在不屑，不屑谁？苏晴的下贱？我的无耻？

俯身在苏晴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，我用尽量自然的语调说：“谢谢你，我很舒服，你让我享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乐趣！在夫妻生活方面，你比我老婆强得多……”

苏晴扬起头，给了我一个微笑，只是，那笑显得有几分勉强。她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，目光祥和，像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。良久，说：“没错，和我比起来，你老婆简直算是一张白纸！”

转过头，对妻子轻轻地接着说：“你用不着在意什么，我比你出色，只是因为我比你有过更多的男人——我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了怎么伺候他们。你，也会像我一样慢慢进步，最后变得和我一样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，成为男人们眼里的尤物！”

妻子的脸僵了一下，似乎被苏晴的那句话击中痛处，她抬起了一只手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，低头看着地板，眼睛不停地眨动，然后，就有一滴眼泪落下去，一闪即逝。到了此时，她才流露出可以让我看懂的表情——从来以贤妻子良母自居的她，对自己未来形像的忧虑，对堕落之后的恐惧。

苏晴还在说：“你现在一定在后悔，后悔听了我的话，让自己的丈夫终于堕落了，的确，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。现在，你们终于可以直视对方，坦然面对以前无法触及的隐秘话题了。本该觉得，我任务完成的很圆满，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付。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！因为就在刚才，我和他在亲热的时候，突然现你的丈夫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了！变得让我觉得无法掌控。我有足够的信心掌控男人，却没有能力完全地洞悉一个男人的情感。说到底，我只是一枚工具，一枚平衡你们生活的砝码，其实，更多的砝码，却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的……”

妻子沉默了一会儿，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