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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奶音在寧柚耳邊響起。

「柚柚，明明一直在下雨呀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寧柚怔怔看他。

草莓的甜香將他包裹，在他安心的氛圍里，小蟲崽一字一字對他說，「柚柚總說自己是個壞蟲。可柚柚不是。」

「柚柚總說自己特別開心，可柚柚不是。」

「柚柚總說自己……」

「傻蟲，你知道什麼？」寧柚捏他嬰兒肥的臉蛋，「我承認，我是愛騙蟲。但是，若若，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。」

小蟲崽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頰側搖晃，蹭得他發癢。

「柚柚沒有騙過若若，若若知道。」

「可柚柚，」小蟲崽的聲音變得愈來愈難過，「你真的不是壞蟲！你是我最最最喜歡的雄蟲閣下，是會念故事給我聽的好蟲。」

「……那個故事。」蘭若烏黑的眼注視著寧柚，「柚柚你說，辛西亞在玻璃房裡開花了。」

寧柚霎時一僵。

「其實，它沒有開花。」

蘭若小聲說，「……它枯萎了。對嗎？」

寧柚扶著他瘦小的肩膀，靜靜地看他。

半晌，才說，「你識字。」

「唔。」

寧柚不知如何說他，只能閉上雙眼，給自己找補，「沒死透呢。不是說好明天再給若若講下一頁嗎？」

「明天，柚柚還在聖地嗎。」蘭若仰起腦袋，「西鉑爾說，柚柚會離開聖地。」

「……也不會那麼快。」寧柚嘟嘟囔囔，「最遲，應該要……」

「沒關係的柚柚！」蘭若飛快抱住他，「如果聖地不是可以讓柚柚開心的地方，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叭！」

想去的地方……

寧柚心中苦笑。

他能去哪？

他不過是一顆寄居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，在這個世界，去哪都是流浪。

他輾轉在空間站，弗里蘭斯，聖地，在人類世界他那樣挑剔，認床，在這裡卻從沒有一天失眠，因為他的白日太過疲倦。

一間小小的房子，就可以收容他的所有不安。

「柚柚看起來，總是在笑。」蘭若說，「可柚柚睡著的時候，就會流淚呢。」

他不解地，「為什麼？」

寧柚不答。

於是，蘭若堅持不懈，「為什麼？」

「想家。」

寧柚說。

小蟲崽似懂非懂。

他慢慢縮回身子，學著寧柚的樣子，也把自己縮成一個蟲蟲球，只露一雙眼睛，忽閃忽閃專注著盯著寧柚。

「柚柚的家，在哪裡吖？」

「在很遠的地方。」寧柚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