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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傀儡电网（第1页）

龙虎山电站的避雷针刺破血色残阳，生锈的铁门上爬满藤蔓，叶片间垂挂着褪色的黄符。雷震的绝缘靴碾碎一只机械甲虫，虫壳下露出半截功德值芯片——这是天庭监视人间修士的电子跳蚤。

“三十年前这里的变压器会唱歌。“他摩挲着门框上焦黑的雷纹，“现在只剩招魂幡在哭。“

羲柳懿的轮椅碾过门槛时，悬挂在横梁上的铜铃突然自鸣。三百六十五盏长明灯逐一亮起，映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符咒弹孔。电子义眼自动对焦，弹孔间的血迹正缓缓渗出，在墙面重组成财务报表：“雷部公元2023年香火税收支表“。

“小心脚下！“雷震突然拽住轮椅。羲柳懿低头看见地砖缝隙里嵌着半块工牌，照片上的年轻人戴着雷部安全帽，胸牌编号是雷震现在的养老金账号。

招魂幡突然剧烈抖动，幡尾缠绕的高压电缆发出悲鸣。青鸾留下的太极吊坠从羲柳懿怀中飞出，如子弹般嵌入主电塔的绝缘瓷瓶。霎时间，瓷瓶表面龟裂，露出内部血红色的灵石矩阵——每块灵石都包裹着片焦黑的人体组织。

“这是雷部禁术引魂渡。“雷震的指尖划过灵石裂痕，“把横死修士的灵根封入电网，永生永世当天庭的蓄电池。“

玉蝉仙子的无人机群撞碎彩绘玻璃窗，她的全息投影踩着电弧起舞：“直播间突破五百万人啦！打赏前十名可获雷部怨灵合影机会～“

地面开始震颤，三百具灵枢守卫破土而出。它们的合金骨架刻着雷部员工编号，胸腔里跳动的灵根电池泛着幽蓝光芒。第114号守卫突然开口，声音是二十岁雷震的录音：“本月香火税超额完成，申请奖金购买婚房……“

“闭嘴！“真正的雷震怒吼着甩出特斯拉线圈，电弧却在触及守卫时反向传导。他的功德值监测环炸成碎片，皮肤上浮现出当年亲手烙刻的雷部花名册：“老子欠的债，轮不到你们这些傀儡念叨！“

羲柳懿的纳米针灸管在空中交织成引雷阵，却被灵枢守卫的集体共鸣震散。青鸾的太极吊坠突然投射出血色代码，那是用雷部密文书写的破解程序：“逆转灵石极性，以魂破魂。“

“接着！“雷震扯断脖颈上的绝缘项链，甩来的吊坠里封存着三百道雷符，“把这些符箓贴到主电塔的相位节点！“

玉蝉仙子趁机俯冲，液态灵石锁链缠住羲柳懿的轮椅：“小哥哥别走呀，仙子给你准备了VIP观众席～“她的旗袍被电弧撕开，露出脊椎处与青鸾同款的000号烙印，那烙印正吸收着灵枢守卫的怨气发光。

高压电塔发出金属扭曲的哀嚎。当第一张雷符贴上绝缘瓷瓶时，灵石矩阵中的焦黑人骨突然活化，爬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蛆虫。这些由香火税数据具象化的寄生虫，正疯狂啃食着雷符的能量。

“用这个！“雷震抛来锈迹斑斑的雷部印章，印面还沾着干涸的朱砂，“盖在符头！“

羲柳懿反手将印章拍向雷符，霎时间天地变色。三百灵枢守卫集体跪地，胸腔内的灵根电池冲破合金装甲，化作蓝色光流涌向电塔。雷震在光流中张开双臂，任由那些光点穿透身体——每个光点都是一段尘封的记忆：

二十岁的雷震在变电站值夜班，给怀孕的妻子发消息：“这个月香火税还完就能调岗“；

张天师在财务报表上涂抹红光：“雷部全体记大过，罚没三年功德值“；

爆炸发生的那晚，三百名雷部员工被炼成灵枢核心，他们的惨叫被写入电网频率……

“平——账——！“

雷震的咆哮与二十年前的惨叫重叠。特斯拉线圈迸发的电弧不再是蓝色，而是裹挟着魂灵血色的300万伏特。玉蝉仙子的无人机在红光中融化，她尖叫着抓向自己的000号烙印：“停下！这不在剧本里！“

羲柳懿在主电塔顶端接入财务报表。泛黄的电子账本在眼前展开，每一行数字都在渗血：

雷部员工雷震，旷工30年，需补缴香火税：

本金：3000比特币

利息：300条人命

当他将雷部印章盖向“确认清偿“按钮时，整个电网突然寂静。灵枢守卫的残骸化作飞灰，在招魂幡间聚集成三百道虚影。这些透明的雷部英灵朝着张天师的投影竖起中指，又在晨光中消散成星火。

玉蝉仙子瘫坐在废墟里，机械青鸾的残翼插在身旁。她的脊椎烙印正在龟裂，露出内部刻满弑神诗的纳米芯片：“原来我也是……容器……“

羲柳懿捡起雷震的工牌，背面的钢印在阳光下灼烧视网膜：

雷部高级工程师雷震

员工守则第1条：

天道不仁时，当以雷霆击碎黑暗

倒计时在焦糊的空气中跳动：

354日12时18分

灵根回收率831

废墟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。半截招魂幡突然立起，幡面血渍重组为昆仑山脉的等高线图。玉蝉仙子用最后的力量抛出直播无人机，镜头里映出她破碎的笑容：“家人们……这才是……真结局…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