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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玫瑰（第1页）

我的手被兰紧紧地握着，两人连同那杯惹人的保温杯一起滚落到山崖边。翻滚后的眩晕感开始作祟，天旋地转的世界，反复颠倒的视野挑逗着我愤愤的内心。一气之下将那该死的保温杯给甩下山崖，深不见底，除了风雪的呼啸和兰的喘息，就无别的声音。

眼前的世界渐渐被血红色给染红，头部剧烈的疼痛感瞬间经伤口传递到我的大脑，突如其来的痛感使得我放开兰，抱紧自己的脑袋，为了面子，无声的挣扎。血液的湿润攀上我的手指，粘稠又冰冷。鲜血止不住地布满我的整张脸。

兰强忍着不适感支撑起身子，正准备用布满伤口的手来抚摸我的脸颊。手还未触及皮肤，顺流而下的血液就已经兴奋着亲吻上兰的指腹，似乎是在报备自己完成任务十分顺利。兰瞬间慌张地缩回自己的手。

“珏，你怎么样了，严不严重啊？都怪我，我的错，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要是，要是我不提出看日出，或许就不会--”

兰慌乱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手，豆大的眼珠不停地，被迫地涌出。抽泣声逐渐加大，貌似是有意在做什么事一样。

听到兰的哭声，我慌得随手抹开眼前的血液，即使视野还是略带红色，我还是强忍剧痛将兰拥入怀中，一手控制着她的双手，另一只手小心地擦拭兰的眼泪。

“不不不不，兰不是的。这是我的问题，我的错，和你没关系。你不需要自责。我，我只是，只是太兴奋了，所以就激动。真的，相信我。”

“激动？我记得你好像一向对风景不感兴趣吗？”

“啊，那个，主要是你能开心，我就开心了吧。”我磕磕绊绊地回答。

简单的调侃稍微缓和了我们之间的氛围，紧张与疼痛在我的心中得到缓解。兰也讪讪地微笑，三分笑意，七分未知。当然这是我无从深究的。

我将兰从怀里放出，让她先一步起来，然后我拉着兰的手支撑起身体。眼前雪花在眼里呈红色，这是兰喜欢的颜色，特别是落入我的眼中的猩红色，这是兰最喜欢的红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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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珏，你觉得这朵玫瑰怎么样。”兰抓着手里的玫瑰，询问我意见，眼中的喜爱溢于言表，肉眼可见。

但是，那时的我还是对这类外物不感冒，并且心直口快。

“额，还行吧，蛮好看的。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？”

单调的玫瑰花朵即使娇艳，但也充满平庸，仅仅是花语中的浪漫。

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似乎是肯定我的意见。然后，兰就加大手上的力度，直到鲜血经过指缝，流出手掌，滴落到地上。

“喂！顾兰你疯了？这是干嘛。”我连忙上前，将那束花茎上布满兰血液的玫瑰给夺过来。然后慌张地回忆家里的急救箱的位置。

窸窣的孔铜里不断地冒出血，兰满意地看着手里的杰作，仿佛手上的疼痛并没有传入大脑，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。兰将目光移至我手上的玫瑰，随后二话不说扑上来，双手握紧我的手。

茎上的荆棘了疯似的钻入我的皮肉，表皮的第一道防线根本不起作用，外界的入侵者贪婪地大肆破坏血肉。兰的力道还在不停加大，我想要反抗，企图用另一只手控制兰。

啾

兰的薄唇生涩地贴上我的嘴，这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的接触。冰凉的感觉让我记忆犹新。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放下。手上的疼痛也被抛掷脑后。

唇分，兰的手也松开，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，一部分顺着兰的手臂疯狂地前行。兰满意地将玫瑰接过来，将自己的血细心地涂抹在花瓣上，然后再把我的血液点缀在妖艳的瓣上。

两人的血液顺着上面的纹路开始交织，相融。在血型上我们都是自私的aB型。

“这次怎么样，完美了吗？”兰的脸上爬满了殷红，痴态地望着我，期待我的回答。

我记得我并没有赞美最后杰作，它的艳丽与妖冶根本不敌兰的痴狂与情意。

我只知道我们最后把那玫瑰一瓣一瓣地装进各自的肚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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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的小插曲令我更加注重兰的想法。我知道兰对我的爱情，我也要予以回应。所以我并不会就此放弃，即使血肉横飞，我也会完成。

兰感受着我的温度和力道，嘴角再次上扬。手里的动作也开始加大，我脖子上的紧绷感加重。一瞬间，强烈的窒息感冲上大脑，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兰的双眼。

“珏，珏啊，我真的好害怕，那个漆黑的东西又出现了。”

莫名其妙的话语从兰的口中冒出，兰的眼里只有1分害怕和恐慌，剩下的，剩下的是我看不懂的9分得意。但我还是相信兰的话，向四周看去，可是，周围除了雪和树外并没有任何与兰所说的有关。

“珏，它到我眼前了。不，不要啊，呀~~~”兰瞬间放肆地尖叫。

意识到不对的我，赶忙想要制止兰，捂住兰的嘴巴。但是奈何呼吸不畅的我并没有力气去实施。

山体在兰的呼唤中以剧烈的摇晃回应，伴随而来的是白雪护卫的救援。浩浩荡荡，气势如虹。

绝望开始包裹我的心脏，寒冷此时已不再寒冷，因为我的心早已过了环境的最低温。身后深不可见的山谷，身侧是裸露的乱石堆和挺拔的树木。无助和恐惧催生着我的胆怯，大脑正在极力呼吸，克服窒息，企图思考。但是仍是无用功。

兰轻轻地松开手，将手移向腰部，紧紧地抱紧我。

呼吸通畅，大脑重启，理智渐渐恢复，望向从山顶来的雪崩，我的内心中的冷静并没有战胜那庞大的恐惧，懦弱不断长大，求生的欲望逐渐扩大，我的手又开始无助地飘在半空，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宣告的到来。

呼啸的风吹垮我自认的冷静，就连最后的希望也被覆盖，不剩丝毫，连重燃的可能也扑灭。

这一次，我选择了。

抱紧兰，紧紧地包裹她，将她藏进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