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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 阴谋（第1页）

灿佑一听二叔说话说一半，不由得着急，便赶紧追问道：

“为啥啊？合着他还不止背叛了阿禾？他都干啥了？”

二叔这才解释道：“因为从一开始，整件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。”

二叔这句话一说，罗森和灿佑更好奇了，问道：“阴谋？这话咋说？”

二叔清清嗓子问道：“你们知道苗疆的‘疆’是啥意思吗？”

罗森答道：“‘疆’一般就是边疆的意思吧。”

二叔点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但是苗疆并不是地理位置上的边疆，而是‘内部边疆’。”

灿佑问道：“啊？还有这种说法？内部？哪儿来的边啊。”

二叔解释道：“古代有句话叫做，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’。‘内部边疆’简单来说就是：虽然处于这个国家的疆域内部，但是却不受王朝控制的地方。”

灿佑似懂非懂地问道：“呃，大概明白了一点，要不二叔您再多解释解释？”

二叔叹了口气，不过还是继续解释道：“再说得白一点，就是在湖南湘西、贵州东南的一些山区、广西的东北地区这些地方，有很多苗人聚居，但是这些地区在明清时期没有受官府管辖。朝廷呢，把这些地方称为‘生界’，当地的苗民呢，被称为‘生苗’。”

灿佑这才恍然大悟，说道：“啊！那我明白了，简单来说就是黑户呗。那这个跟阿禾他们有啥关系？到底是啥阴谋？”

罗森灵光一闪，问道：“难道，阿民是朝廷派来的？”

二叔赞许地点点头，答道：

“对，准确来说，阿民是明廷派来的。自古以来，苗疆掌握的农田很多，也很肥沃，但是苗人有自己的领地和布防，也很团结，再加上掌握着神奇的蛊术，所以很多朝代虽然想要打土地的主意，但大多都以失败告终，最后无奈只有对苗疆采取放养的制度。”

罗森接着说道：“那为啥明廷想要控制苗疆？”

二叔继续解释道：“朱元璋刚接下元朝的烂摊子，自然急需稳固经济，可以说整个明朝都花了很大力气治理苗疆，想要让苗疆成为明朝真正意义上的领土。”

罗森想到了什么，埋怨地说道：“又是明朝？当初咱们罗家被迫出山，我记得也是明朝。”

二叔笑笑，说道：“自古以来，任何朝代都是如此，你所拥有的东西太多，就会有比你更强大的人来抢夺，侵占…”

说到这里，二叔顿了顿，停止了这个话题，而是继续讲道：

“还是说回苗疆的事吧。苗人对外族人不信任，也不满明廷的控制，于是在明宣德、正德、嘉靖、万历年间，他们曾多次起事，也威胁到了明王朝在当地的统治。但是明廷多次出兵，也无法真正瓦解苗人的核心，反而浪费人力物力。所以朝廷才会想出，派一个特务进去，摸清苗人的命脉，再一举攻破。”

灿佑无语道：“这明朝廷是不是太小看苗人了，就一个阿民，咋可能搞得定人家那么多人。”

一直靠在沙发上不出声的林阿叔好像也休息好了，睁开眼睛插嘴道：

“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，明廷的做法也不无道理。况且修得再好的木寨，只要有一只白蚁，也可能在瞬间崩溃瓦解。更何况，后面发生的事，也证他们这一次，押对了宝。”

二叔点点头，赞同道：

“是啊，在和苗人交手的过程当中，明朝廷也知道了他们最大的秘密武器——蛊术。而掌握蛊术的便是地位最高的巫女一族，传说历代巫女都会保管族中的蛊王。蛊王也是一种蛊虫，但它就像是母虫一样，是其他蛊虫的生产机器，也是蛊术的命脉。”

罗森心下了然，便接着说道：“所以阿民的任务，就是要毁掉蛊王？”

二叔看了罗森一眼，说道：“阿森总是能一下就抓住事情的核心。

的确，只要毁了蛊王，相当于就毁了整个苗寨。阿民之后就留在苗寨，蛰伏了十年，和阿禾成了亲，之后还生下了一个叫苗苗的女儿。但是因为阿禾当初的行为，她被剥夺了巫女的继承权，只为了和阿民相守。”

灿佑感叹道：“十年啊，那他这十年没被同化吗？而且不是说他只要做坏事就会死吗？他不会想要等个二十年才动手吧？说难听点，到时候皇帝是不是当时那个，都成问题。”

二叔被灿佑逗笑了，便回答道：“你说的也对，所以阿民在那十年内，走遍苗寨的每个角落，把地形分布，岗哨，全部都摸了个遍。成亲五年后，每年他会提出要回乡看看老母亲，便在这个时候，把情报带出去。”

罗森奇怪地问道：“啊？那他这不算犯忌吗？蛊虫不收拾他啊？”

二叔摇摇头，说道：“你忘了，他被种的是情蛊，只要他没有背叛阿禾，就不会有问题。单纯善良的苗人看他过三关时那么坚定，通过了考验，也都相信了他是真心爱阿禾。

所以在他们女儿出世之后，对他的监视也松懈了一些，每年会让他们一家三口下山去和阿民的家人团聚。”

灿佑忍不住问道：

“阿民的家人？也是假的？那么多年他们都在那儿等着啊？要换我，不发工资还要受苦，好容易老婆孩子热炕头了，我才不想回去呢。”

二叔白他一眼，问道：“你忘了明朝有一个训练有素，绝对忠诚的组织了吗？”

灿佑想了想，惊叹道：“啊？难道是…东厂？我靠，阿民他是公公啊？”

这回连罗森都无语了，给了他一下，说道：“大哥！他要是公公，阿禾的孩子哪儿来的？”

灿佑捂住手臂，委屈地说道：“那还有啥组织是这样的？”

罗森看着他，回答道：“锦衣卫啊！”

二叔赞许地看着罗森，说道：“对。锦衣卫区别于其他六部，由皇上直接管理，原本是为了查贪污腐败，密谋造反而设。但为了控制苗疆，当时的皇帝便专门派出了阿民打入苗寨内部，锦衣卫大多为孤儿，也是皇帝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，无牵无挂，只有绝对的忠诚。”

罗森这才彻底明白，恍然大悟道：“怪不得那么严重的惩罚他都能忍住。我就说嘛，才刚认识多久，就能啥都豁出去了，合着背后另有目的。”

灿佑也感慨道：“是啊，就是可怜阿禾了，谁想得到一起睡了那么多年的老公，居然是个间谍，还天天想着搞死他们全族人，太可怕了。”

罗森有些无语，说道：“理是这么个理，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咋这么奇怪呢？”

灿佑不满地说道：“你自己想想，每天晚上阿禾睡着了，阿民就坐在床头看着她的脸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把他们都弄死，你说恐不恐怖？”

罗森赶紧打断他，说道：“别扯些有的没的了，瘆人。对了二叔，那阿民最后是怎么成功的？”

二叔眉头一皱，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：“说实话，我要是阿民，我也不知道那任务到底算不算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