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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大和儿子刘远波在院子边上挖了个坑,把昨日买的白灰块倒进坑里,再加进去水,白灰就咕嘟嘟开始冒热气了。刘远洲换了件旧衣裳,出来帮着他爸干活。趁着天气好,他们这两天要把刘远波的房墙面粉刷了。
不说刘远洲一家,再说三爷这里,他吃了早饭,把家里拾掇了一下,换了件崭的绸面袍子,出了门便朝着李老财家施施然走去,此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。
路上人多了起来,三爷走走停停,见人或打声招呼或扯几句闲话,好一会才走到目的地。
李老财家在村子中间位置,大路边上,用青石砌的高墙围起一座大院子,大门口摆了拴马桩,门上挂着大红灯笼,此时大门正敞开着。
三爷背着手迈步进了大门,眼前好大一片院子,三面各是一排青砖窑洞,和大门这边的围墙形成一个封闭的“口”字。正对着大门的那排窑洞建在高台上,高台中间有台阶供人上下。大门这边的围墙根还建有牲口棚及茅房等。
自家的院子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狗窝了,三爷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。
这时右边一间窑洞门帘掀开,出来两人,三爷仔细一瞧顿时笑了起来:“哈哈,福源家二小子,你这脸怎么了?青一块紫一块的,福源啊,赶紧找个大夫看看。”
出来二人正是李二和他爸李福源。李二低了头,不说话,心里却恨恨道:“老东西,爷爷我头上的伤还不是你家二娃打的,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。”面对刘家三爷,他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。
旁边的李福源向三爷问了好,苦笑道:“还不是和刘大家的二小子打架造的,今早刘大还特意来和我道歉,要我说,不就是孩子间打个架嘛,再说我家这小子也有不对的地方。”
三爷点点头道:“你爸在窑里吧,我去找他,你们忙去吧。”李福源在村庄里的风评还是很好地。
说话间大门口进来三个人,都是李家的长工,李福源便吩咐儿子领着长工出去了。
三爷也不理他们,径直上高台,走到一个窑洞前,大声叫道:“老李呀,哥哥我来看你了。”说完掀开门帘便走了进去。
窑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一个老太太坐炕上做着针线活。老头就是李老财,精瘦精瘦的,一双三角眼耷拉着,两撇鼠须随着烟雾吞吐间一抖一抖的。……
窑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一个老太太坐炕上做着针线活。老头就是李老财,精瘦精瘦的,一双三角眼耷拉着,两撇鼠须随着烟雾吞吐间一抖一抖的。
李老财眉头皱着,也不起身,怪声怪气道:“喝,我道是谁,原来是刘老三啊,就空着一双手来看哥哥,你还好意思?”
“你李老财李半庄家大业大,还稀罕我这点东西?”三爷笑道,找个凳子坐了。
炕上的老太太是李老财的老伴,见二人一见面就开掐,便放下针线活下了炕,跟三爷说了声便出去了。
老太太出去了,二人便没了顾忌,你一言带枪,我一语还剑,吵吵嚷嚷,心头的火气渐渐上来了,这时李福源提着茶壶走了进来。
“爸,三叔,多大的人了怎么又吵上了?大清早的,来喝些茶。”李福源沏了茶给二人,三爷接过喝了,李老财却气呼呼的不喝。李福源晓得自家老爹的脾气,也不劝,放下茶壶出去了。
喝了茶,三爷火气便消了很多,他记得还有正事要说,便道:“我呢过几天就去延州城了,你也晓得我家大小子在太玄宗延州院做事,前次写信给我说他升任什么管事了,哎呀,我就想着给刘大家的二小子二娃也在里面谋个差事,你说能成吗?”
李老财听了心里就是一震。太玄宗,那可是个了不得的门派啊,三爷的儿子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,和自己的儿子,堂堂县衙主簿自是不能相比,但是自己又何必和这种武林宗派的人结怨呢?他心里那点优越感顿时消了很多。
李老财嘴上却不饶人,皮笑肉不笑着道:“呵呵,那要恭喜你家大小子升官财了。”
“升官财说不上,但是呢,在延州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得上话的。”三爷喝口茶,得意的笑道。
李老财气呼呼的喝了口茶,不说话了。
三爷见李老财不再说话,知道他心里已经服了软,心情顿时无比舒畅起来,他也不想再呆下去了,起身道:“这个茶不好喝,下次来记得上壶好茶,哈哈,哥哥我走了,你不用送了。”说完也不理李老财,出门去了。
“啪。”窑里的李老财狠狠把茶杯摔在了地上。
本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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