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祂的上半身穿著寬鬆的層層紗衣，讓人看不出性別。

「你的神明竟然願意讓你以身犯險嗎？」一道中性的聲音從耳邊傳來，辛夷在接收到這句話中的信息量後腦子宕機了一下。

海之魔神嗤笑了一聲，滿意地看著辛夷驚疑的目光，祂隨手張開了一道避障，開始接著下沉。

「沙灘上的那行字，是我留的。當然，你要說是摩拉克斯留的，那也沒錯，畢竟他提供了一顆隕石，增加了不少說服力。」

辛夷見祂早已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，索性也不裝出幼嫩的嗓音，用自己的聲線與祂對話。

「你既然知道一切，那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方法錯了才對。」

這句話並沒有惹怒祂，祂就像早已知道一樣，淡淡的「哦」了一聲，駕駛著螭獸繼續前行。

從海底看海，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多彩的魚群與她們擦肩而過，陽光穿過海水，看到了斑斕的世界。

隨著不斷的下潛，來到了陽光無法到達的地方，深藍接近墨藍的海水無死角的包裹著她，引誘著辛夷心中的恐懼。

原來，這就是她原本要沉眠的地方。

辛夷專注而恐懼的感受著這一切，無法想像那個替代她的女孩在這樣的空間中會是如何的絕望與驚恐。

那個世界壓根沒有所謂的「海神」，海底也沒有可以活著的空間，有得只是與她一樣窒息枯萎的花朵。

來到海底的一路上，海之魔神沒有再說話，祂沉默著帶辛夷來到了那些女孩居所。在進去前，祂問了一句，「你確定不恢復原本的面貌嗎？」

辛夷古怪地看了祂一眼，讓祂轉過去，結果聽到了一句調笑，「怎麼，你能跟那個叫摩拉克斯的異性月下談心，在我這個同性面前反而要遮遮掩掩了？」

「摩拉克斯？是鍾離先生的本名嗎？」

眼前的少女換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樣，抓的重點讓海之魔神噎了一下，她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：「你的關注點是這個？摩拉克斯確實是他的本名，怎麼了？」

「不會是覺得神明大人不告訴你自己的本名，傷心了吧。」

海之魔神輕柔的拿起辛夷的手，魚尾也化為一雙光裸的人腿，「我叫拜帕，不如來信仰我如何？」

「他都讓你以身犯險了，不如就此信仰我，我來保護你。你聽聽裡面的聲音，她們在這裡多快活呀。」

剛剛觸摸到手沒多久，拜帕的那隻手便被化為了堅石，無法照常活動。

辛夷眼睛一亮，雙手伸出，主動抓住了拜帕的手腕。

「現在，你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嗎？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方法錯了，為什麼不試著換個方法呢？」

幽深的海底中，少女的眼神格外明亮，仿佛能夠衝破這一片的黑暗，卻也沒辦法改變拜帕早已做好的決定。

她任由辛夷抓住自己的手，眼神指向了門內，「你要不要先進去看看，問問她們的想法呢？」

「你的想法有些太天真了。在這個時代，我這裡才是那些女孩最好的歸宿。」

早在來到門口時，辛夷便聽到了門內的歡笑聲和打鬧聲，這或許對於這些女孩來說，確實是一個安穩的容身之處。

但那些枉死的女孩該怎麼辦，那些被不斷奴役的女人怎麼辦，拜帕的行為只會讓海邊的女性更加沒有地位。

因為她們的路已經從出生起就被訂下了，如果要救，也不該是這麼救。

她看向了拜帕湛藍色的眼眸，說了聲好，轉身推門走進了屋內。

願意留在海底，因為這是她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好選擇，但她們的選擇，從來不應該只有這些。

辛夷知道這是一條很遠很遠的道路，但正是因為有了第一個人，才會有更多的人。

即便是在有不少女官的時代，辛夷所在的村莊還會把女孩送去給所謂的龍王，來平息所謂的怒火。

但她莫名相信，這個時代既然有著神之眼的存在，那麼一切都有轉機。

至少，是曹清這樣的願望被凝視，而不是那群爛人的願望被神明看見。

拜帕想用這些女孩來證明自己的觀點，辛夷也可以反過來，用這些女孩來反駁她的觀點。

神明啊，你睜開眼睛，垂下頭顱，好好地看著這個世界吧。

她來到屋內，面對著大大小小的「娘」，溫和的介紹自己後，開始講述第一個故事。

關於一個女孩成神的故事。

第12章o12

在講述故事之前，總是要先介紹一下自己姓名和來歷的。

辛夷從包里拿出了一罐亮晶晶的糖果，熱情的介紹自己後分發給大家。

這罐糖果是她從一個師妹那裡收到的，她不太習慣吃太甜的東西，便存了起來，預備拿來哄小孩的。但曹清也不需要她來哄，便一直擱置著了，如今拿出來給這些女孩剛好。

五六歲的女孩，從小便來到了海底的宮殿生活，幾乎沒有品嘗過甜味溢滿口腔的食物，迅淪陷在了這一罐甜蜜中。

只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，沒有接受這些糖果，而是來到她的身邊，仰頭詢問她：「小草在哪裡？今年的娘不是她麼？她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？」

辛夷蹲下身來，溫柔的回答她：「小清沒事哦，她現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，我是來代替她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