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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县衙大堂很热闹。
走廊上,端茶倒水的官仆们都是络绎不绝,大堂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,偶尔还跌倒几个倒霉蛋。
一向作风简朴的县令突然大张旗鼓请客,自然要好好礼待。
县衙大堂。
最近活跃在龙城米市上的各大外粮商,还有扎根龙城多年的十二家乡绅主,齐聚一堂。
刁县丞,燕捕快,还有最近经常出现在年轻县令身边的谢姓女师爷,都在大堂内,陪着客人们喝茶。
只是在场上的粮商与乡绅们眼里,大堂内缺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。
“柳家主怎么没来?该不会没请吧……”
“县令大人呢?不是说有重要事要交代吗……”
大堂内七嘴八舌。
刁县丞起身,笑道:“大伙稍安勿躁,明府刚刚临时有事,马上就来。”
王操之等粮商和一众乡绅,心下稍安。
不过因为柳子文的缺席,一些被临时通知过来的乡绅,脸色有些为难,交换着眼神,就在他们犹豫要不要找理由告辞的时候。
一道风风火火的忙碌身影闯进大堂,径直登台走到公案桌前,抓起茶杯,仰头牛饮,抹嘴长吁。
像是沙漠迷路之人逢遇甘霖。
“大伙都来啦?”
大堂一片安静,众人没回话,愣愣看着年轻县令的奇特打扮:
没穿官服,浑身有点脏兮兮,常服的一只袖子都撸到了半臂,应该是进门前忘记拉下来,右手中指上缠了块白纱布,指肚位置隐隐有点干涩血迹。
也不知道身为一县之令,整干嘛去忙那些脏活累活。
有些大堂内的粮商、乡绅嘀咕,不过谢令姜、燕六郎等人明显习以为常,脸色不变。
“刚刚忙完件小事,没想到大伙来这么早,对了,应该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吧?”
还是年轻县令招牌的诚恳笑容,热情洋溢的态度……还是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。
大堂内众人反应不一。
不过这些日子以来,见识过年轻县令手段的王操之、马掌柜、李掌柜等人不禁缩了缩脑袋,生怕这位笑容灿烂的年轻县令,手中茶杯“不小心”滑落叮当,然后从大堂后面跳出五百刀斧手,一拥而上,剁成肉酱。
那为何这么怕,他们今日还是要来呢,因为实在是被粮价逼的没办法了,另外还有李掌柜失而复得的粮食,让人嗅到了一丝可能是希望的信号。
“没有没有,没有招待不周,刁大人、燕捕快、还有谢师爷都很热情,来县令大人这里,就和回了家一样。”
王操之带着众人赶紧摆手。
“那就好。”
欧阳戎瞧了瞧他们,宽慰一笑,他也没废话,直接朝外面吩咐:“阿山,去把粮食抬上来。”
大堂外垂手候着的木讷瘦高汉子立马转头出门。
不多时,众人循着年轻县令的目光,从大堂敞开的大门直望去,龙城县衙大门外面,有十辆马车满载鼓鼓米袋,缓缓停驻。
欧阳戎当着满堂粮食、乡绅们的面,朝怔色的李掌柜轻笑道:
“李大掌柜要不要去清点一下,你在城郊走失的九百二十一石上等大米,全在这里。”
他顿了顿,脸色歉意:“抱歉哈,度是慢了点,但是本官说话算话……另外涉案流民,本官也亲自批评教育了,在这里本官替他们向李掌柜道个歉。”
“不用道歉不用道歉,县令大人太客气了,草民承担不起啊……”
李掌柜烫屁股似的赶紧从座位上弹起,狂摆手,扭身让开年轻县令的行礼。
大堂上顿时出现一副官慈民孝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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